
兩三天零零碎碎的時間,看完了第四還是第五次的傷心咖啡店之歌。
高中時,跑到深山的學校唸書。週一至週四住校,週五放學時,飛也似的趕著那班5:17最早的電車,從寧靜的山城一站一站的,緩慢駛向繁華的台北。
當初為了「自由」逃離父母的桎梏,最後反而更加結結實實的被關了三年。
叛逆期來的晚,正撞上了高中這段,身心靈如此不自由的時期。沒來由的,總是怒火炙熱。
高中時一年級四個班,高二時選社會組,分入了女生最多的二班。班上的女孩不因為坐困深山野嶺就不懂得如何讓自己貌美如花,熱舞社的同學更是明瞭如何拿捏性感的份際。
然而我是晚熟的。
高一剪了一頭短髮和男孩一樣曬黑。高二留起了長髮不是因為愛美,而是懶得修剪。走在西門町街頭絕對吸引目光的藍色水手制服,女孩們都改的短短的,配上白色的泡泡襪、長襪,青春無限。
而我一年四季都是灰紫配的體育服,配上一雙淺藍色的塑膠拖鞋走遍校園,引人側目。
高中,女孩們早就都懂得如何使用化妝品讓自己更明艷動人。而我還曾經在班上和兩三位校花等級的女同學小小爭執了一番所謂「內在大於外表」的理論。這番爭論在我以「我一輩子絕對不會學化妝,你們愛畫自己去畫。」作結。
我想當時,逃避妝扮自己的根本原因,其實是自卑。害怕就算費盡心思的打扮,也比不上其他女孩,害怕自己看起來更是不倫不類。所以故作姿態,享受邋遢。
而每當其他男同學在討論誰比較正的時候,很理所當然的因為自己的不修邊幅不在排行榜內,感到心安理得。
以至於回想起高中時期的自己,像是一部無聲的黑白電視機。因為壓抑只好拼命讀書。哲學、心理學、冒險小說,古典小說⋯甚至最後開始人生上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追星(還是韓團)。各式各樣可以逃避現實的事物我都來者不拒。
這些遺失的色彩,在大學時卻一躍而成4K高畫質電視,人生瞬間開始有血有肉,栩栩如生。
從前的回憶之所以是黑白電視,我想原因在於,我太過在意別人的感受與評價。
耿耿於懷許久不見的朋友說你變胖好多;無法不在意同事説你新剪的髮型看起來好老;難得陪爸媽吃飯,被唸年紀一把還不好好存錢整天亂花錢而感到無奈;聽到親戚炫耀自己小孩買車買樓弄璋弄瓦時感到沮喪⋯⋯
海安曾問馬蒂:「妳在乎別人多過於在乎妳自己?」
我覺得這句話也可以隨時隨地拿來捫心自問。
如果我們不是都這麼執著的追尋一份認同,是不是可以不用再繼續這麼辛苦的勉強自己。
自始至終大部分人都將「認同」當作是追求自我價值的一份依據。
不過自我價值,又什麼時候輪得到別人來替你佐證了呢?
去他的評價,
你的人生才輪不到除了你自己之外的人來給你打分數。
我的人生,主角一直都是我自己,沒有也不需要觀眾。
去他的認同,
你要為了自己的感覺而活。
只要我自己感受痛快又瀟灑就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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