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寫,是為了生活可以成為藝術

——在卡繆、荒謬與空間之間,尋找美好生活的形狀

寫作之餘我,是像呼吸一樣的日常。

看似寫下的是一篇篇的故事,
但實則我所描寫的,是一種選擇。

那選擇可能是一道光怎麼照進窗戶,一個人為什麼把椅子擺在那裡,或者她在十幾坪的小屋裡熬湯、種香草、對著空氣說話的樣子。

我總是在想:這些與美無關的瑣碎事,為什麼讓我覺得那麼重要?

卡繆曾說,真正的創作,是一種否定的行動。
不是裝飾世界,而是反抗世界原本的樣子。

那我呢?

我用文字,否定冷漠的日常;
我用寫作,接住那些不被記得的溫柔瞬間。

「藝術並不為了高高在上地統治世界,而是為了與它建立最謙遜的聯繫。」

因此生活也可以是種藝術。無論它在物質上是貧困抑或是富足的。

它是一種純粹又細微並且任性的藝術。
不是那種懸在牆上的、昂貴又冷峻的作品,而是一種帶著日常瑣碎但堅定的選擇:

– 那張用了幾十年的斑駁的老木桌必須得配上那個舊花瓶
– 穿著馬拉克什工匠手製的皮拖鞋在廚房剁豬腳
– 坐在蚤市的淘來的百元老扶手椅上就著陽光看書
– 躺在阿富汗羊毛地毯上喝咖啡吃早餐

這種選擇,對我來說,就是 L’art de vivre

不是資本式的「品味」,而是「感覺」生活中的震動。


空間是人的回聲,寫作是我的方式

中文系畢業的我根本不懂設計理論,也不懂複雜的建築概念。

我想我有的是一雙懂得欣賞「美」的多種形貌的眼睛。

我懂得一個空間為什麼讓人願意停下腳步。
我懂一張沙發怎麼擁抱一個疲憊的靈魂。
我懂一盞黃光、一次對話、一頓晚餐,怎麼讓「生活」變成真正的「活著」。

所以我寫。
寫這些家、這些小店、這些人、這些選擇。
寫這些把生活變成藝術的點點滴滴。

這是我對這個世界的反抗,也是我愛它的方式。


▌寫作,是我實踐「美好生活」的方式

「在這個荒謬的世界裡,我選擇成為一個人與藝術家。」—卡繆

卡繆說,真正的寫作,是一種反抗——反抗虛偽、反抗遺忘、反抗我們對這世界視而不見的習慣。

寫作,對我而言,從不是技藝或職業。
它是我對世界表達「我還在」的一股寧靜的力量。

它比不上效果炫麗的影片或是炒作流量的短影音,它的骨肉即是字句,即是一股平靜又餘韻流長的力量。

我並沒有要寫出驚天動地的東西。

我只是想試著,在這個複雜混亂的世界裡,寫下一些無聲勝有聲的東西。
那些沒人去說、不方便說或是不被期待說的話;那些在社群媒體的噪音中,快要被湮沒的東西。

這裡的每一篇文章,即是我對「生活即藝術」的理解。

只要我們還願意選擇,還有力氣反抗,那生活就還能是自由的樣子。

美好生活是荒謬的,但我願浪費時間寫下它。

Because life isn’t about right or wrong — it’s about choice.

2025.07.13

S.Y. Gao